前首相马哈迪的前政治秘书慕哈末扎希日前在上议院致词时否认背叛马哈迪。他说,在今年2月发生“喜来登政变”导致希盟倒台,对马哈迪来说是感到十分愉悦的。“我相信他现在是最快乐的人,因为他已经阻止安华取代他成为首相,也成功地制止行动党的激进。”
这位政治人物是在喜来登事件后被新任首相慕尤丁委为上议员。在喜来登事发时,马哈迪拒绝与巫统合作,并数落慕哈末扎希向他施压,以将土团党拉出希盟。在这个过程中,结果是马哈迪辞职,因为他认为已失掉大多数人的支持,后来他又承认是一时的误判,才让慕尤丁躜了空档。对此,慕哈末扎希说他不是幕后主使。但承认他与一些人拦住安华和行动党上位。
在较早前,土团党前青年团团长赛沙迪指责慕哈末扎希是喜来登政变的幕后人物。他说,慕哈末扎希利用马哈迪的名字将土团党的领导集合在喜来登酒店,越多人出席越好。对此,慕哈末扎希否认赛沙迪的指责。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希盟为何会在莫名其妙情况下失去政权?难道是因为土团党议决退出希盟而致?或是马哈迪的以退为进?
敦马辞职慕尤丁突围
后来,马哈迪承认他是在意气用事下辞卸首相职和土团党会长,才有了后来的故事。问题又回到原点。马哈迪为何要辞职?谁有权力逼他辞职?他如果不辞职是否需要回到国会来讨论不信任动议?
事实上,马哈迪辞职后,旋即被国家元首委为临时首相。而在这个时候,马哈迪通过电视广播说他将组成一个超党派的内阁。大意是说,他将挑选精英进入内阁,而不是以政党的代表为准。若是马哈迪及时成功组阁,就等于否定或取消政党存在的意义了,因为这样的联合执政已不需要各成员党推荐入阁名单,而是由首相说了就算,慕尤丁也就无法上位。
不过,最终慕尤丁宣称取得多数国会议员支持,而获国家元首委任成为第8任首相。这里头的重要问题是:1.为何马哈迪在过渡期间会失去局面的主导权?2.马哈迪不同意巫统入阁是有迹可循,因此他提出不根据党选人才而是根据才干选贤与能,要摆脱政党政治的制约。也许是这一道难题(排除纳吉与阿末扎希的人马)没有办法解决。
结果,在拖泥带水下,马哈迪的魅力很快被干劲十足的慕尤丁掩盖了,因为后者能够及时向元首提呈超过半数议员的支持;而马哈迪没这样做。即使安华加速行动摆出其阵容,也达不到半数议员。在马哈迪误判于前,而安华在乱局中又杀不出重围,只能看著慕尤丁越级而上。
当然慕尤丁也是事先通过阿兹敏和希山慕丁等人的暗度陈仓,才成功地说服巫统与伊党全力支持,再加上砂拉越政党联盟的支持人数就超过一半有馀。
国盟定位模糊
这里头有一个重要的关键是巫统至今没有对砂拉越政治搞局,既没有派候选人,东渡也只是止于沙巴。相反的,砂拉越的的土著保守党对马哈迪还是不放心的,也不想给安华机会达成合作,也许是土保党对行动党的威胁有意见,才会择国盟而弃希盟。
马来西亚政局发展到今天,可以用乱成一团来解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比如在70年代,从联盟转成国阵增加成员党至13个,也还是没有乱阵。即使有成员党退出也无伤大雅。如1990年沙巴团结党退出国阵和后来的沙巴进步党退出国阵,对整局也无所影响。
但放眼今日的政坛,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明在2018年的509大选人们都看好国阵(巫统)不会倒,却出乎意料地让希盟逆流而上。可是上位的还是原来巫统的老大马哈迪。这样的政权轮替不但意义不大,也随时可以复辟。“换汤不换药”带来的失落与失望,也让人民感受到所谓改朝换代原来是一场政治游戏。
再下来,走了马哈迪,迎来的也是巫统强人慕尤丁。尽管被讥为走后门,至少他证实了这个政权还是以马来思想为中心。在这种情形下,国盟现有的松弛机制也不会对政权构成威胁。恰恰相反,巫统和伊党成立的“国民共识”(Muafakat Nasional)已邀得土团党参加。一旦这三党组成“坚不可破”的联盟,则其他的国盟成员党的进进出出也不具意义了,倒反成了附属单位可有可无。
反观砂拉越的政党却有先见之明,在国阵失败之后,它们马上集体撤出,另立“政党联盟”(相等于原来的砂国阵)。结果是巫伊和土团党要跟它们合作,否则随时又再变天。居于这种状况,我们对国盟的未来还看不清楚。究竟它是国阵的翻版?还是国民共识才是最重要的主体?
同样的,反对党也因内讧、失和和分裂,变得东歪西倒。公正党内部大分裂,阿兹敏与安华的斗争,也变相的成为公正党与土团党的斗争。行动党也有议员变节,比较稳定的是诚信党,但议员数目有限(只有11名)。如今又缺了一角(没有了土团党),它会欢迎马哈迪的斗士党吗?
按马哈迪说,斗士党要在下届成为造王者,但能否所愿,许多人都不敢过早下定论。因为马哈迪在509后的整个过程扮演的角色让人失望多过希望。由此观之,不论在朝或在野政党,各自都陷入自己网织的谜团;而人民也看到一片雾茫茫,迷失在政治的十字路口。
作者:谢诗坚
文章来源:东方日报